回顾中国人的“性压抑史”是该祝福苍老师短史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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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是人类的正常需求。清末之际的谭嗣同,曾明言性乃自然之事,“毫无可羞丑”之处。在《仁学》一书中,谭希望未来能够有学者以“绘图列说”的方式致力于性知识的普及,使国人抛弃“性即淫邪”的陈腐观念。①
新旧交替,性教育正式进入学校,性则成为作家们书写的重要主题。郁达夫感受到自己“二十岁的青春”在体内发育,“昂进到了不可的地步”;丁玲笔下的“沙菲女士”嘲笑他人是禁欲主义者,不解他们“为什么会不需要拥抱那爱人裸露的身体?”。流风所及,通俗文学中突出一枝“热情小说”。其市场之广,引得地下党将的《新主义论》一书,也伪装成“热情小说”(如《国色天香》)在国统区发行。②
抗战期间,军人的性需求也是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。据张发奎回忆,1944年桂林战前夕,守城桂军曾“要求准许留下一些妇女充当军妓。……我没有批准这一要求。”据新一军军官张善发回忆,1945年前后,“为了安抚军心和解决官兵性生活的需要,新一军采取了日本军队带军妓的方式。……出国后住在密支那市郊,名为‘慰劳队’,实为。”③
国民也曾征集风尘女性供应美军,名曰“特种妇女”,以区别于一般女性。1944年12月,重庆卫戍总司令部曾拟定一份“维持宪与盟军间军风纪办法”,文件:“供应盟军特种妇女,应由盟军之友社登记征集,并于郊外指定区域居住,不得混入市区。”④
大体而言,此一时期关于“性”的谈论尚属(“性学博士”张竞生的,与他有关,而非出于对“性”的成见)。
时期出版的性教育著作从市面上消失了。由协和医院王文彬、赵志一和谭铭勋医生合作编写的性知识普及手册《性的知识》(仅5~6万字),先是被仅在卫生系统推广,后又于1957年被删除了书中所附器官图及关于用法的介绍;进入60年代,该书彻底被发行,作者赵志一亦因被诬指为“学者”而。⑤
“我编写‘生殖器官’一章时,当时编写人员一起商量,竟有一半人反对写这一章,于是发生了激烈的,直到我谈出了周总理的,才算肯定了这一章。可是接着又在是否插图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。”
事实也可能大致不差。这本作者迄今不明的小说,曾依赖手抄,深入到了中国偏远的农村和纪律谨严的军队——摩罗说他当年是在“一所极为偏僻的农村中学读到了所谓小说《少女》的片断”,军队作家姚二峰则回忆称,当时他所在部队“许多干部战士晚上躺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在看,有的在传抄,有的人利用业务学习时间传抄,许多战士经常是桌上放一本业务书,书下面放着白纸在抄写《少女》。后来校部科察觉后专门发通知列为专项清理。”⑥
“(谈到争夺青少年,思想教育问题,书《少女》不但城市有,农村也有)争夺青少年,出现这样的问题,是现在多,还是过去多?是多了,还是少了?书是多了,还是少了?有些是抄家抄出来的。解放初马上有的是,上海就是这样的。在资产阶级家里是公开的。”(1975年11月8日的一次谈话)⑦
照片激起了一位叫做“问英杰”的读者的。他代表“九亿人民大众”,写信尖锐《大众电影》编辑部:“你们准备把我国的青少年们引向何方呢?你们还有点中国人的吗?”问英杰要求《大众电影》“原文照登一下我的信,让全国九亿人民鉴别一下”。
“鉴别”的结果是:11200余封读者来信当中,97%的人反对问英杰,他没有代表“九亿人民大众”的资格。时任中国文联副的夏衍,也在《大众电影》上刊文,问英杰是“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先生”,“希望中国人都当苦行僧”。⑧
不过,民间与政策之间并不合拍。1980年,电影《庐山恋》号称“结束了中国电影自1949年以来31年无吻戏的历史”。但据主演郭凯敏披露:
“(那一吻)严格讲不叫吻戏,就是亲一下脸然后闪开。……实际上还有一场真正的吻戏,剪掉了。……把电影局的意见都否了,除了那场吻戏要剪掉。”⑨
1980年江西科技出版社出版《性知识》,至1988年共计发行280万册;60年代被发行的《性的知识》,也于1980年重印,至次年3月,共计发行了560余万册(包括1980年之前发行的180万册)。
1986年,“没有什么赚钱的书,经济压力非常大”的湖南人民出版社,也意欲通过出版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的中译本,来摆脱困境。消息放出后,市场反响剧烈,“征订数字逐日直线上升,开印前一天还说是30万册,到开印的时候,就是36万册了”。结果,此书被紧急叫停,出版社也遭到严厉处罚。直到2004年,人民文学出版社才正式出版《查泰莱夫人的情人》一书的中文全译本。⑩
1992年,海南摄影美术出版社出版了一套“大自然的精灵丛书”,包括《人体与美》、《姿韵与美》、《自然与美》等分册,风行全国。该丛书名曰人体艺术,实是日本写线年,新闻出版署下达,将该丛书,全部,并严厉处罚了相关出版机构。[11]
图:“Maze”2010界面。很遗憾,笔者没能找到“Maze”2004~2005年左右的界面截图
①《谭嗣同集》,岳麓书社,2012,P324-327。②谌旭彬,《伪装术》,短史记2013年12月20日。③参见:《张发奎自传》,当代中国出版社,2012,P268。张善发:《“远征”出国》,收录于《郧西文史资料》第2辑。④重庆卫戍总司令等拟定“维持宪与盟军间军风纪办法”(1944年12月) ,收录于:《中华史 档案资料汇编 第五辑 第二编 外交(一册)》,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/编,1997,P22~23。⑤何开四,《〈性的知识〉的风波》,《晚霞》2012年第1期。⑥参见:摩罗,《苍凉的少女》,收录于:《少女》,人民出版社,2004,P06。《老兵阿丘》,收录于:《姚二峰散文集》,中国言实出版社,2015,P130。⑦教育部大组,《“”在教育战线推行修线。⑧朱鹏杰,《〈大众电影〉与“百花”:老电影人崔博泉往事》,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,2015,P48~54。⑨勾伊娜,《〈庐山恋〉:真正“第一吻”审查时被剪》,新京报2008年11月14日。⑩陈晓萍,《一部的:书商疯抢 总编下台》,《共鸣》2010年第12期。[11]《对海南省新闻出版局关于海南摄影美术出版社出版的《人体与美》等三种人体摄影画册提出处理意见的批复》,收录于:《新闻出版工作文件选编 1993年》,新闻出版署办公室/编,1995,P111。[12] 民,《贾平凹纪事》,山东人民出版社,2015,P37。[13] 陈贵海、李振华/著,《对等网络:结构、应用与设计》,大学出版社,2007,P185~186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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